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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手白刃(下)

    钱七避过凶险,身上冷汗兀自在冒。自己方才应变慢得片刻,非葬身渊底不可。陆岑没有达成预期愿望,心中既憾且恼,未等钱七立稳,出刀又向他劈去。

    张守望骂江冲虽骂的激愤,却也听到了陆岑的呼喊。心“咯噔”了一下子,还以为有人来和哥哥动手动脚。尽管紧挨着他,也没有发觉异动,心里仍是万分紧张。侧头看去,见哥哥依旧笑意融融,饶有兴致的望着前方,旁无别样。再转过身来,四外一顾,局势依然如旧。心诧然一动,已自明了,知这是陆岑为使钱七分神,以便制敌取胜所使的诈语。想着自己刚才的感受,心中好生奇怪,暗道:“我怎么惊了心,那是从未有过的事,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后腰一紧,似被什么东西指住。有人说道:“快老老实实的把锦囊交出来。”却是江冲悄无声息的欺近身来。

    陆岑又一声喝喊:“张少侠,锦囊不要给他。江冲,你没有资格接手锦囊。”与钱七倾力交战中,他无暇多喊。这回他非是有意欺骗钱七,但钱七以为他又在耍诡谲手段,心思不为所动,仍全神贯注和他拼战。陆岑本想抽身去杀江冲,暗想事有轻重缓急,待料理了江冲,再回头教训钱七不迟。可他的武功和钱七在伯仲之间,交上了手,要想脱身,却也不能在数招内办到。高手拼斗,每一招均牵连生死,要是谁能进退自如,那便可随便取了对方性命,又岂能想怎样就怎样,随心所欲?

    他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之中,锦囊是自己手中之物,那是任谁也不可扭转的事实。不想他太也托大,太过的目中无人。这一对钱七武功的判断失误,致使眼前棋局落索无比。眼见事情有变,心下焦急,抢攻数招,只盼摆脱钱七的纠缠。但钱七拒守之余,攻势越来越盛,虽是赤手空拳,却也和有刀在手的他互争长短。陆岑想马上脱身,简直比深陷淤泥之中自拔还要困难。

    江冲拿住了张守望后心要穴,轻声道:“我坏人既然做了,那就痛痛快快做个够。锦囊在哪里?说出来我就不再为难你。”身体受制,张守望心中气急,恨不得立即脱缚将江冲掐死,他自出道以来,轰轰烈烈,不知打过多少胜仗,一直都是趾高气扬、耀武扬威;即便时运不济,有走败之时,但也堂堂正正,不失人手。何曾受过这等挟制?况且这人卑鄙下流,还是自己恼破肚肠之人。肚里胀满了窝囊气,脸憋得通红,却不能动弹分毫。瞪视江冲,压根恨得痒痒地,又如何不恶口詈骂。

    一旁的张守宽依旧和颜悦色。言谈自若地说道:“锦囊在我这里,你向他索不出的。”江冲出手给张守望来了个嘴巴子,一撇嘴,道:“张大侠,我对你很了解,我也知道,入嘴的肥肉有谁会心甘情愿吐出送人?如果你想送的话也早就送了,又何必等待今天?你越是漫不在乎,乐得好施,越说明其中有诈。锦囊根本没在你身上。我不想费半天劲收获一个假锦囊。”嘴上说着,反肘封了张守望数处穴道拔出了一把匕首,割断缚在他身上的绳子。右手又在他身上大肆摸索,左臂加劲,手上匕首指在他的后心。喝道:“快说,锦囊在哪?”

    这边厢陆岑与钱七仍打的不可开交。钱七虽然听到了身后的异动,但打发了性,无论是手足、头脑还是心肺,都把杀陆岑放在了第一要位上。陆岑有心别顾,却是骑虎难下,迫不得已,只得将江冲与张氏兄弟搁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