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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冤家路窄(解禁章 节,小修)

    此次出现了,乃是秦业的老朋友、忽必烈手下的两大悍将潇湘子和尼摩星。他二人一个是天竺人,一个是汉人,在江南行走不似色目人与蒙古人那般的容易引起江南武林的敌视。是以,忽必烈便命了他二人前来刺杀大宋的京西•;湖北路安抚制置副使孟珙。他二人并非专业刺客,人品虽是不怎么的,倒还是有几分自重身份的,对刺杀这一道并不怎么在行。忽必烈的本意也只是让他们藉着武艺高超来为真正的刺客吸引火力而已,并非是真正最后的杀招。故而,此次刺杀孟珙虽是失败了,在他二人脸上却也无十分的沮丧。联袂缓缓而行,依旧一个似笑非笑,一个僵尸冰硬,只自旁若无人的走路,相互间也并不言语。

    秦业与秦四擅长隐匿行踪,程英却是没有这种本事的。潇湘子与尼摩星都是功力高深的一方宗师,几乎在程英发现他们的同时便也发现了秦业几人的所在。他二人不想到几日前还传言在江北的秦业如何能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微微诧异的相视了一眼,眼带狐疑的扫视着秦业三人,也不出声询话。

    秦业此时见他二人定住,虽知躲不过去,也自不惧,淡淡笑道:“二位远来江南,不知有何指教?秦业未能扫塌相迎,失礼了!”

    尼摩星似笑非笑的眯阖上了双眼,将这说话的机会让与了潇湘子。潇湘子森然嘿道:“江南之地,我等爱来便来,你秦业管得也太宽了吧。”当日秦业在他几人面前伤了尹克西夺走他的黄金软鞭,便已是让他们几个敌意甚浓了。

    忽必烈乃是极谙御将之道的,事后只几句话便让潇湘子几个将秦业列为了自己的头号对手。此时他二人见着秦业,不由两眼放光。他们也知尹克西的功夫虽不及自己,相互间却也是差距不大,心下虽有立功之心,却也不能不对秦业心生忌惮来。当日忽必烈有条令不伤害秦业,却是指秦业返回宋境之前,此时双方互不侵犯的约定自是作废了。

    秦业对他二人的心思也是知道的,冷笑一声道:“你二人是大宋之敌,此乃大宋之地,秦业不管却又要让谁来管!”若是单打,他自信不下于他二人中的一个,但程英与秦四却是己方的一大软肋,对于他二人能否扛住潇湘子与尼摩星之一的进攻,秦业语气虽硬,心底却是没有把握的,却有一种博一博的心理。

    潇湘子二人虽是对秦业颇有忌惮,也还看不出秦四的深浅,却是亲身经历当日击伤秦一的那一战的,对秦业的几个仆人的实力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向着秦业嘿嘿笑道:“秦公子待要如何管呢?”

    秦业笑道:“秦业听闻孟珙孟大人与二位有过一面之缘,时下对二位仍是想念得紧。你二人既是来找孟大人的,又何必急着走呢?”

    此言一出,潇湘子与尼摩星俱皆耸容,他们前夜确是参与了对孟珙的围杀,却又在丐帮弟子的支援下功败垂成,他二人虽是身法高超未曾受伤,其余刺客却是无一得返。此时听得秦业此般说话,便似是对自己一方的行踪了如指掌一般,不由他二人心头不慌。尼摩星微阖双眼顿时精光大盛,洒向两旁草丛树林,风声骄阳,其间是否藏有伏人,却还是不得头绪。

    潇湘子木然冷道:“就凭你们几个?要对付我二人,秦公子未勉太过托大了吧。”

    秦业听得潇湘子如此说,便已知他二人心无战意,只望着能夺路而逃了,心下已然有了计较,昂首向他**近了几步,哈哈大笑道:“秦业自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留下你二人成与不成,你二人一试便知,何须饶舌!”

    他本欲靠近几步来个抢攻先声夺人,却不想潇湘子二人虽是名气大本领高强,胆子却是不大的,在此等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见秦业逼来几步,他二人便即退后几步,始终保持了个安全距离。

    秦四追随秦业多年,对他的用意自不用说,“唰”了一声扬剑出鞘,与程英一左一右护在秦业身侧。程英虽也看得出来潇湘子二人本事高强,任一人都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但见着秦业气势咄咄逼人,潇湘子与尼摩星二人却是步步退后,她对秦业极有信心的,也自信心大涨,右手持剑,左手微扣,已是藏石在手了。此也是秦业教她的一个法子,若是遇上了与高手对阵,右手递剑左手放矢,攻他人一个措手不及。便是黄药师,对此等战法虽是不屑,却也不得不承认退敌自保了一招妙法。

    潇湘子与尼摩星见秦业几人逼来,心下一沉,也忙各持兵刃在手,凝视秦业几人全神戒备。潇湘子手中哭丧棒乃是长兵器,尼摩星手中却是两尺来长的灵蛇短鞭,活舞灵动,颇有生气,若论他二人武功,却是尼摩星还要高些。

    秦业目光大炽,冷然喝道:“无胆鼠辈,因何退缩!”言罢双掌运风,一招见龙在田直如出海蛟龙下山猛虎径冲尼摩星而去,自己侧背置空于潇湘子一侧,他却是半点也不忧。

    秦四知秦业之意,也不多言,“唰”了一剑便向潇湘子攻去,程英见秦业如此以命搏命的拼杀,心头不由一紧,“呀”了一声娇喝,也忙运剑一招凤舞长空向潇湘子追来。

    此等战友相互之间的配合,以潇湘子与尼摩星二人心性,自然是做不来了。尼摩星固是不能将自己安危绑在对“战友”的信任上,全力施为与秦业一搏,见着秦业掌风凌厉,手中灵蛇短鞭长信疾吐,向着秦业胸口几处大穴迫来,脚下却是疾退,全力避开秦业此一排山倒海的全力一击。

    潇湘子也是不会舍着自己受伤来换得先将敌方战力最强的秦业击残,虽是对秦四与程英二人并不放在心上,也不救护一旁被秦业迫退的尼摩星,手中哭丧棒几下轻点,粘开秦四与程英追来之剑,正欲再复从容反击,耳边灵动,两道“嗤嗤”破空声袭来,他是见识过桃花岛绝学弹指神通的,手心一动,棒头疾转,舍开对秦四的追击,“啪啪”两声将石子击落。却只这一顿间,秦四便又回身逼来了,使的尽是两败俱伤的招法,全力攻击,绝不顾忌会否受伤。潇湘子自不会与秦四对换,便也不由他不向后疾退两步。

    秦业一招迫退尼摩星,战意大盛,右手翻折一扣,脚底一划,“唰唰”了勾起数道飞石便向尼摩星飞去,几步疾追,人也欺身近前。复了一招亢龙有悔,左右手迅的互替,疾冲袭向尼摩星面门。

    尼摩星气已被夺,心下大凛,他虽非是中原之人,却也久闻降龙十八掌阳刚天下第一,不欲与秦业硬扛,手中灵蛇短鞭疾舞密不经风,将飞来之石尽数击碎,见着秦业逼来,一招灵蛇吐信,取向秦业双眼,只盼秦业能知难而退。左手一翻,又复藏有隐招在手。他也是一方宗师人物,只方才这一合间,破了秦业袭杀,心下便也略定。

    这一边,秦四与程英见秦业再一次后背置空,全然无视潇湘子的存在,俱皆迅速递招,逼迫潇湘子不得分神偷袭秦业。

    潇湘子何等人物,早也已瞧出秦四与程英两人的虚实,若是缠斗,任他二人如何的搏命,他自信能百招之内击杀他二人。只秦业一身修为颇为精湛,并不在他与尼摩星任何一人之下,让他不得不收起几分心神来防备着秦业。此时见秦业背离自己而去直取尼摩星,两人使出的竟是互败之法,不由心下大喜。尼摩星的本事他是知道的,隐隐还在自己之上,若是他二人斗了个两败俱伤,待得自己收拾了秦四与程英,便可坐实了击杀秦业这一天大的功劳了。

    思及此处,潇湘子手中哭丧棒疾翻,扫向秦四与程英,粘、缠、绕,风雨不透,滴水不漏,任得秦四与程英使出浑身解数,依然近不得他身来,只在棒尖游斗,渐复落了下风来。

    却哪知,相互算计的,秦业却是算在潇湘子身上了。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秦业对潇湘子与尼摩星的心性自是知晓了,若是自己无力反抗任他二人宰割,他二人便还要先自己斗个高下来争抢这分功劳的。欺近尼摩星五步之遥,眼见双方便要接上,秦业却又突的生生止住,似要避开尼摩星手中灵蛇短鞭一般,闪身一边,一招神龙摆尾,正是飞身向潇湘子袭去。

    尼摩星哪会放过此等机会,手臂一长,追向秦业而来。却听得“?”了一声巨响,秦业倏的身形大变。尼摩星大骇,当日秦业击伤尹克西,隐隐便是用这诡异的身法突出杀招,急的向后一闪。却见秦业眼中精光一闪,飞向潇湘子而去了。

    潇湘子一招孝子打狼,逼退程英,眼角瞥见秦业被尼摩星煞住身子,似着便要为弱了下来,暴喝一声手舞银花扫向秦四。他也已看出来了,秦四虽是斗法凶狠,其威胁却是在程英之下的。秦四习武不过数年,又是专于刺杀之术,功力招式远不如程英,正面搏杀自是吃亏的,见着潇湘子追来,却也不惧,反是胸口大开迎上潇湘子哭丧棒,身子一倾手中长剑迅的大长,便要以己之命搏得潇湘子一伤。

    潇湘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并不将秦四此招放在眼里,手臂一转便欲变招,忽的听得耳边风响,甚急甚厉,不由大骇,不用看也知是秦业杀来了,生生收起哭丧棒,头仍未回,反手棒尾一磕撞向秦业,身子向旁疾退。

    一招晚,便是慢了。高手过招,成败只在一念之间一息之内。潇湘子在此生死关头,却还不愿只秦业硬磕,反欲保身夺路而逃。秦业大喝一声,倏的飞身过来,身子略一偏转,哭丧棒棒尾擦过秦业肋下而去,左足一蹬,势大力沉正中潇湘子胸口,“噗”了一声,潇湘子一口鲜血涌泉喷出,已然中招了。秦业却还不放过他,右手看得真切一把抓住潇湘子的哭丧棒棒尾,空中借力,扶身一正左手迅的变招,向潇湘子额头拍来。

    兵不离手,棒在人在,棒亡人亡。

    潇湘子让秦业一招重伤,神思便有了些?忽,手中却还本能的却还抓着护身神兵。耳边听风响,神思登时飞了回来,却是秦业一掌拍来,顿时给唬得魂飞魄散,双手急的松开,侧头一偏欲要闪开,已是晚了,“喀嚓”了一声响,秦业一掌正中潇湘子肩头,足是碎肩裂骨了,潇湘子人往一边几下翻滚,再也挣扎不起。

    另一边,尼摩星见着秦业舍自己而奔向潇湘子,哪还能不知他的心思。他也是识机之人,手中灵蛇短鞭疾飞,迅的便也追了过来,却非是救潇湘子而来,而是要伤秦业,以期自己能夺路而逃了。只在这招变递间,他便已看出来了,若是单打独斗,自己绝无把握战胜秦业的,若是待得秦业收拾完了潇湘子,以他高绝的轻功,又有两个功力不凡之人在侧相帮,自己绝无生还之理,惟今之计,便只有拼得自己一伤换得秦业不能逼赶自己的。

    秦四见尼摩星迫向公子,舍开潇湘子,“嗖嗖”几下拦在秦业身后,剑势直取尼摩星。程英却是无他们这般默契的配合的,她武功虽比秦四高出不少,与人交手的经验却是远远不及的。前一刻还在凝神救护秦四防备着潇湘子,转眼之间潇湘子却已让秦业给伤了,威胁却又转变为从尼摩星那儿而来,这本该是秦业扛下了,两人势均力敌的一面,她便有些转不过来,见尼摩星似要伤着秦业了,心下又复大惶,急了一招落叶追花迎了上去,虽是迅猛,却少了灵动,在尼摩星此等高手面前全无威胁可言了。

    秦业伤了潇湘子,未待回过头来,听得耳边风响,知那尼摩星追了过来,倏的一转身,见着秦四已是拦在前头了,眼见便要撞上尼摩星手中灵蛇短鞭。秦业大喝一声,一招双龙取水击出,越过秦四,迫向尼摩星,若是尼摩星有胆敢伤了秦四,秦业这一击便足以让他留下。

    尼摩星并未辜负秦业的期待,见着秦业迫来,势若猛虎出林,耸然大惧,迅的回招疾退。秦四却是不会让他得逞的,手中长剑“唰唰”几下粘上了尼摩星灵蛇短鞭,双足紧锁地面,运劲剑身,为秦业引得一丝进机。

    尼摩星手腕翻转,几下将拉拽,气贯剑鞭交接处,瞬即“嚓嚓”几声火星四溅。秦四功力自不是可与尼摩星相较的,只一瞬间,便已虎口迸裂,手中长剑也是锋刃尽失,五内翻滚,再也忍扼不住,“噗”一口鲜血喷出,“呀”一长喝,仍还死磕住尼摩星不退。

    尼摩星确是了得,手中灵蛇短鞭让秦四缠住一时不能收回,见着眼前秦业已然逼近,矮硕身躯瞬了一颤,化作数道花影,直如灵蛇吐信一般,令人捉摸不定,倏的左掌伸出,便向秦业面门击来。

    秦业虽是百般小心的提防着尼摩星,不敢小瞧于他,却也为他的这等灵动身法大吃一惊,他虽是占得先机,却也捉摸不着尼摩星之真正所在,便不再迟疑,暴喝一声双手齐齐撞向与尼摩星对上一掌,“?”了一声两人俱各被击飞。

    一时气浪翻滚,秦四再控制不住手中长剑,再复一口鲜血喷出,人也被气浪带向一边,双腿打颤,不欲倒下,却已是不能了,急忙盘膝坐地运劲调息,此时已方有秦业与程英在,战力更在尼摩星之上,他便也放下心来自己坐地调息。

    程英慢上一拍,见着秦业被击飞,心头一紧,舍开尼摩星飞身欲要将秦业扶住,却也被连带着疾退十数步,也是她心机沉稳,退滞之间掌扶秦业后背,一道真气注入为秦业调息。此时已是再也顾不住静坐盘膝了。

    尼摩星却无秦业这等好事,他一手为秦四所阻,只一手与秦业相抗,大大吃亏了,如何还能抵御得住,当即一口鲜血喷出,手中灵蛇短鞭也惟有无奈松开,矮硕身躯平平飞十几步远,“喀嚓”一声撞在树上,碗口粗的一棵松树便即撞断,“哗”了劈头盖脸将他掩在其中。

    秦业紧一咬牙,生生压回了胸口热浪,也不顾程英在后为他疗伤,勉力提气追向尼摩星。此战之前他就已料定潇湘子与尼摩星必不能相协抗敌,只期留下其中一人便即知足了,却不想此时潇湘子已是被判了死刑,尼摩星受伤更甚于自己,大大超过了自己的预期,而己方秦四虽是失了战斗力,程英却是完好无损,自己也还可一战,哪还舍得放过尼摩星。

    也是尼摩星了得,他潜心修习数十年,一身功力本在秦业之上,只是吃了个措手不及的亏,一战之力却还是有的。见着秦业面色虽是数转,却仍勉力向自己逼来,牙关一咬扛起落下松树,“哗”了向秦业扫来。

    秦业受伤也自不轻,身子便不再似早先那般灵动,见尼摩星扛着松树做大旗扫,自己近身不得,惟有无奈闪向一边,以尼摩星此时状态,不信他能支持多久。

    哪知尼摩星此招却是虚的,他百战成精,早已看出来了,秦业绝不会放置秦四不管,此时见秦四受伤倒地静坐调自息,暴喝一声将肩头松树一抛,向着秦业盖来,自己却飞身迫向秦四。

    秦业看得真切,“?”了一掌击出,穿身过了松树,追向尼摩星,却是慢了点,尼摩星早已调好位置,趁着秦业被松枝所掩视力受阻身形一滞,飞身一声怪叫双掌击出向秦业迫来。

    秦业被尼摩星所算计,已是避无可避,暴喝一声,疾冲而起一招飞龙在天迎上尼摩星,随即“嘭”了一声巨响,秦业向后倒地翻身打了好几个滚,再也忍扼不住,伏地“噗”的一口鲜血喷出,一手扣地挣扎要起,却又是喷出一口鲜血,“?”了一声摔下。

    秦业身后程英也被松枝所阻,看不真切,此时见着秦业倒地不起,几番挣扎,登时心如刀绞,呼了过来将秦业拦腰抱住,硕大热泪扑簌而落,这已是她第二次见着秦业受伤了,芳心只是大恨自己无用,竟是不能帮得上他的忙。

    秦业被这温软娇躯一抱,心头大松,也不回头对程英吩咐道:“别管我,追上去,杀了他!”此招尼摩星虽是占得先机,伤得秦业颇重。但秦业也是全力以赴,而尼摩星却是借力逃走,受伤虽不似秦业这般重,却也不轻,以程英功力,追上了杀了他却也不难。

    程英心头一阵酸苦,凝声“嗯”应了一声,抬头欲要追去,却是慢了,四下茫茫一片,却哪还有尼摩星的影子。

    秦业此时终是勉力制住了翻滚的气息,见着尼摩星遁走,轻叹一声,微有些失望,又复大是安心。程英心性慈柔,与人单打独斗还行,若是像这般对敌群抠,她武功虽是远比秦四几个为高,却还是不行了,此际一战,程英的表现比之秦四可就差多了。让程英一人去追尼摩星,就算有九成把握可以将其击杀,只怕还要留有波折了。既然此时尼摩星丧胆而逃,也就算了,杀他不急着这一时。

    程英也已察觉是自己识机不明以致于让尼摩星脱身而去,心下不免有几分愧疚。见着秦业盘膝瞑目调息,面如金纸,心头一痛,急忙从怀中取出一颗九花玉露丸,喂秦业服下。再看一边静坐调息的秦四也受伤不轻,便也忙移步向他走来。

    许久。

    秦业从静坐中缓了过来,见程英静侍在一旁,妙目中满是关切惶急,玉脸上有些煞白。伸手往柔荑轻轻一握,柔声笑道:“没事,我好了。”另一边,秦四受伤比秦业轻得多,早先便已拾停当,潇湘子人头也已被他取下了。

    程英玉颊一红,欲要说着什么话,有些茫然的看了木无表情的秦四一眼,轻叹一声便又低了下头来。她骨子里还是江湖中人,又自小心性柔慈,从未伤人性命过。在她心中,若无深仇大恨,取人性命却是不该了。方才秦四趁潇湘子昏迷之中取下了他的首级,程英本能的便想拦下,话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她自也知道,这是秦业的意思。

    秦业无奈苦笑,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开了。程英虽是见过中原汉人在蒙古人欺凌下过了是何种生活,要她对敌人狠下心来却还是不能的。

    秦四见着秦业示意,忙也过来侯着。他受伤并不轻,此时功力顶多充得上平时四成,但值此非常时期,秦业却还是不能让他休息的,向着秦四微微一点头道:“你将潇湘子的首级,并他与尼摩星的兵刃拿去献给孟珙,报上我的名字,之后回到大胜向秦一交待一下,在我回大胜关之前,一切由他统筹策划。”略一顿,续道:“完事之后,你便不须再回来了,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将《九阳神功》练好之后再回来。”

    秦业此时在江湖上固是声名雀起,在天下士子中也非是全无地位的。当日他在清风楼所说的一番话,可谓是深深的打入中原士子心内,早已借他们之口传遍了天下。即使是素来风调雨顺的江南一带,正统士子里固有很大一部分觉得他的话过于离经叛道,不将朝廷官家放在眼里,却也有很多是暗暗记在心内,尤其是那些对宋室朝廷抛弃中原无力恢复心有愤懑的人眼内,那番话更是市场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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