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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东邪寻来

    张迁略一迟疑的望向秦业,秦业也摇了摇头以示不明所以。出得外头,只见一个三十余岁女子,扎着两条粗大马尾辫,圆脸红颊,嘻嘻哈哈,在丐帮弟子里左突右冲,身手却也极为敏捷的,滑如流水,瞅个空就往围攻她的丐帮弟子脸上“啪”了一巴掌。众丐帮抵御不住,对她的“温柔”一抚更是防不胜防,俱皆怒火冲天,高声呼喝,却也无可奈何。

    秦业见此女这般模样,哪是疯女子,分明是个傻女子,看她身法颇为熟悉,依稀是桃花岛功夫,哪还能不知好是何人,高声唤道:“傻姑,住手!”自郭靖黄蓉结婚后,黄药师就一直带着傻姑在外面流浪,是以秦业也一直没见过傻姑,若不是她这一身功夫,便不会认出她来。

    听得秦业一声呼唤,众丐帮弟子便忙退了开来,那痴傻女子也即停了下来,瞅了秦业翻翻眼,嗯了一声疑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傻姑?”嘟着嘴好好想了一会,突了又跳了起来,跑向秦业叫道:“哦,我知道了,傻姑知道了,你是小业子!不对不对,你不是小业子,你是臭小子,是不是?”

    众丐帮弟子登时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这傻女子是来找秦公子了,这一阵打白忙活了,一个个脸上火辣辣的,却又发作不得。张迁向秦业疑道:“秦兄弟,这位是?”

    秦业拉住傻姑,笑道:“她的父亲也是桃花岛弟子,按辈分,我该叫他一声师姐。只我那师伯很早就被人害了,傻姑那时还小,受了惊吓,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一直跟着我师公。”

    傻姑揪着秦业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往外拉,嘴里嘟嚷道:“臭小子啊,我可找到你了,爷爷找你呢,要是傻姑今天不能找到你,爷爷就不让傻姑吃饭了,快走快走。”

    秦业早先见着傻姑,隐隐就觉得事有不妙,一听说果是黄药师找上门来了,登时头大如斗。早先清风楼之战后,黄药师甩袖而去,秦业只觉事发突然,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难伺侯的师公。这会哪还再不明白黄药师当日为何会冲自己发火。由着傻姑往前拉,回头向张迁道:“张大哥,方才那事,宜早不宜迟,张大哥即刻动身吧。”又向众丐帮弟子歉道:“众位兄弟,秦业此次多多得罪了,改日再向兄弟们赔罪。”

    张迁笑道:“秦兄弟放心,大乞丐省得,兄弟自求多福吧。”秦业面上愁苦之色大盛,东邪的名头他自是知道了,想必这会是有极难办的事要发生了,张迁与秦业玩得极熟,也不在意拿他出来开涮。

    秦业哈哈大笑道:“张大哥,听说你最近搞到了一坛陈年女儿红,小弟可记着了。”一时张迁大呼肉痛,一旁众乞丐登时嘻笑一片。

    许州城外。

    黄药师一身青袍,头戴面具,一双犀利眼睛灼灼精亮,看不出面上喜怒。秦业赶忙上来拜礼,在与程英和郭芙的关系上,不管怎么说,秦业总觉心内有愧的,看向黄药师的眼神便也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自洛阳城外一别后,黄药师于秦业心有芥蒂,便再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只远远的自己逍遥去了。随后秦业上嵩山,逼少林,声势越搞越盛,黄药师看着眼里,心内或喜或恼,五味杂陈。他这几年里携程英与傻姑一起流浪江湖,程英的乖巧懂事聪敏好学极对他的心思,但在这种事上,黄药师还是很自然的偏向自己的乖孙女。若是郭芙对秦业没感觉,黄药师也就算了,徒弟和徒孙,虽说名不正言不顺,都是他东邪的得意后人,他自也是乐观其成的。偏郭芙还自小便对秦业痴恋异常,不惜骗瞒父母孤身北上。郭大小姐难得出趟远门,一路上糗事不断,黄药师也在第一时间便就知道了,心怜乖孙女之余,对秦业也便更恼。

    也甚奇怪,当年郭靖和欧阳克上桃花岛求亲,黄药师看无行浪子欧阳克倒是比郭靖还要顺眼些,对欧阳克在外有多少女人全不在意,这会秦业也只就一个程英,但黄药师先入为主的认定秦业只属于郭芙一人,事情却突出异变,他自是少不得的有点接受不过来了,将一腔不满全都委到了秦业身上。秦业又是他的隔代传人,训起来自然是腰板硬话儿粗。这会秦业与他见礼,他倒似没见过一般冷哼一声,也不理他,向傻姑道:“傻姑,自己玩去。”

    傻姑一怔,委屈道:“爷爷,你说傻姑把臭小子找回来你就让傻姑吃饭的。”说话间眼角泛起了泪花,哗哗哗的往下淌,却也不走开,与黄药师相磕着。秦业听着这话不由一乐,怎么像着黄药师这一代宗师像是在虐待残疾人似的,方才那不安之感便也去了大半。

    黄药师见着傻姑模样,大由大恼,却也拿傻姑没办法,甩手扔过一个蓝布包袱,粗声道:“一边自己吃去!”傻姑双手接过包袱,哗哗几下翻开,里面几个大饼,当即破涕为笑,嘻哈蹦跳着自己跑一边吃去了。

    黄药师转过身来,又见秦业在一边面露微笑,心下复是一恼,冲秦业冷喝道:“你最近很威风呢,武功又有精进了!”

    秦业登时呆愕,正要回话,黄药师却不给他机会的,一道破空声追至,正冲秦业左耳划来。秦业给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闪身避开。黄药师高声喝道:“上来!”也不管秦业如何反应,便即欺身追了上来。黄药师乃是一代宗师,抢先跟一个后辈动手,却是很**份的,但他此时心恼秦业,挥拳如风,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秦业几下格挡,节节后退,欲要开口说话,黄药师掌风刮过,却又不容他不凝神应对。心中一动,一招亢龙有悔全力击出。黄药师与秦业拆招,不防他会突出全力,双手一对,“?”了一声巨响,两人便即分开。

    黄药师冷视着秦业,嗤笑道:“不错嘛,进步不小!”秦业已经习得了《九阳神功》第一卷,功力较之数月前确是小有进步了。

    秦业笑道:“师公,此事待会再说,我最近见过一套剑法,极其精妙,秦业就曾折在这套剑法之下,演给您看看如何?”

    黄药师不由大奇,秦业在落英神剑上的修为已极精深,若是有人用剑法击败了他,那人的剑法当比之落英神剑还要高明了,面上有些不好看,便他也知秦业是不会拿这种事做伪的,此刻要教训秦业的心思也便淡了,微微点了点头。

    秦业当日虽说谢绝了木青竹教他氤氲逸尘剑的提议,但他剑道修为也自不俗,虽只见过两遍,这套剑法却差不多还能记住了,虽是使得不得其神,却也能不脱其形。手中绿玉笛在握,挽起剑花便将心中所记的使了一遍。

    初时秦业的话黄药师还有些疑惑,见秦业一套剑法使完,不由微微叹了口气。秦业忙问道:“师公,如何?此套剑法名唤氤氲逸尘剑,共十式,师公可曾见过?”

    黄药师点了点头,抬眼怅望虚空,微有些黯然道:“氤氲逸尘剑,我也是今日方才得知其名,比之我桃花岛的落英神剑,确是还要高上一筹。你输在这套剑法之下,也算不枉。”他素来自负,此次自承剑法不及他人,却是十分难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