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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圣军是谁

    刘秉忠看向秦业那冷漠的眼神里,微微的泛起了一丝感伤之色:“秦业,你会是千古罪人的。”这还是刘秉忠第一次直呼秦业姓名,此时他的失望,却不是在为自己命运而担忧,更多的反而是在为少林寺而不值,千年古刹,千年基业,却就这么的要为那虚无飘渺的一个“华夷之辨”毁弃了。更叫刘秉忠难以置信的是,睿智的天鸣方丈怎么就不会明白,让人当面摘下了大蒙古国的敕封金匾,将给少林寺招来大蒙古国什么样的报复了?

    秦业对刘秉忠的指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之于这一种事的认识比刘秉忠要多得多,后世里无数的“历史学家”都喜欢很感慨的说上这么一句:“为了报复xx的顽强抵抗,xx下令屠城x日”,好似人间不抵抗地狱就不出现一般。当然,让少林寺毁于蒙古人之手亦不是秦业想要看到了,将金匾甩给后面秦三接着,极其难得的朝刘秉忠一拱手道:“刘秉忠,今日我从你手上把这块匾抢下来了,让你的手下回去报个信吧,告诉你们皇帝说,要拿回这块匾,先杀了一个叫秦业的!”秦业说这话时咬字颇重,他这么说,便是让刘秉忠与他“合作”,他是从刘秉忠手下“抢”得了这块匾,与少林寺无关,而刘秉忠如果“合作”的话,让蒙古人来找秦业再将这块匾抢回去。

    刘秉忠枯青的脸浮出一丝淡淡的笑,只不知是苦笑还是嘲笑,丢掉皇帝赐与的金匾是要杀头了,这道理难道你不懂?蒙古人又不是跟谁都讲道理的,话能都由着你来说?不过刘秉忠亦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保全少林寺最为妥帖的方法,在江湖上可以说少林寺放任秦业抢走了蒙古人的敕封,其心志可想而知,在蒙古人那边,若是默认了此事,再颁下第二块匾来,其意义与这第一块便不可比了,少林寺接了也无妨,否则就只能从秦业手上再将金匾抢回来了,问题在于,若是蒙古人恼羞成怒,对少林寺这无声的抗议要来一个杀鸡儆猴的话,秦业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两人对视一会,刘秉忠无奈一声轻叹,回头朝身后的蒙古骑士先说了一通话,然后“唰”了一声撕下一块衣巾来,摊在马背上,咬破手指舞洒如飞,不消片刻,尺来长的素白衣巾便已爬满了殷红,刘秉忠一挥而就,也不回顾,随即折迭起交给蒙古骑兵队百夫长都罕,又用蒙古话吩咐了几句,都罕肃立呤听,神情颇为恭敬,等刘秉忠说完,下跪重重一磕,双手接过那一封“信”,甩身带着一众蒙古骑士整队驰马而去,刘秉忠孤身留在此处,他们竟是一个也没回头来多看一眼。

    对于刘秉忠的“配合”,秦业暗里亦是肃然起敬,无论双方立场如何,这刘秉忠都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为了有个借口派兵到嵩山来,他可以轻易的将数百少林佃农屠杀一空,为了保护少林寺这千年古刹,他也不惜“配合”这个要杀他的秦业,将少林寺的立场模糊掉。在刘秉忠心里,想必那些佃农远不如少林寺的经卷“值钱”的,不过这也难怪,蒙古每克一城必屠一城,他刘秉忠若还拿人命当一回事,早就崩溃了。

    乌云渐开,少林寺众僧停止了颂佛,看向秦业的那些愤恨之眼也少了许多,天鸣方丈双掌合十,先对刘秉忠打了个佛号道:“多谢刘大人对少林的多方维护,少林上下永铭在心。”刘秉忠连道不敢,他名义上虽是天鸣的师侄,此时也还保持着士人的尊仪,只对天鸣方丈突然的客套有些疑惑起来,不过他终是要死的人的,也没多放在心上。

    天鸣略一顿后,看向秦业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复杂之色,让见惯了他飘然恬淡的秦业少少的有些不知所措,只听天鸣方丈朝秦业躬身施礼道:“秦少侠今日此来,虽是扫了少林面子,却也维护了少林清誉,天鸣在此多谢秦少侠之情了。”他最后口称“天鸣”而不冠以“少林”,却是心内还有些不满秦业多次大放厥词,天鸣承你的情,少林却是不承你的恩的。

    秦业此时也不好再拿腔调说话了,也忙自躬身回礼,连道多有得罪,他此前多番羞辱少林,虽是无奈,这个朋友却是再也交不成了,以天鸣等高僧的见识,自不会记恨于自己,中原遍地的少林俗家弟子却是难说了。不过他若不这么做,这些人要么明哲保身,要么也会投入到蒙古人的各条阵线里,明里暗里与自己敌对,如此算来,秦业此行还是有得无失了。

    天鸣与秦业见礼过后,回身冲少林寺众僧俗弟子朗声道:“自今以后,少林寺僧众弟子不得再出山门半步,天鸣一日不死,少林寺不再现身江湖,寺门全合,只见香客,不会俗务。”少林寺百余年来在江湖已是行事极为低调了,如今天鸣却要干脆来个一刀两断,从此不再过问江湖是非了。但他终只是一任方丈,却是不能定那少林寺千秋万代的基调了,在他身后,少林寺何去何从便不是他能考虑了。秦业与刘秉忠闻言,难得的相视一点头,如此甚好。

    天鸣方丈微一停顿,见众僧人无有反对者,接下对叶天盛等少林俗家弟子微一施礼打个佛号道:“少林俗家弟子遍布天下,何止千万,自来少林弟子,但只行事不违侠义之道,所营何业,少林寺概不干涉。只方今天下纷扰,干戈不休,少林俗家弟子难免有牵连其中了,今日天鸣便颁下少林贴:天鸣有生一日,少林俗家弟子无论从蒙从宋者,一应除藉,不再视其为少林弟子。”叶天盛等闻言一凛,江湖中人,被师门除藉便等于背叛了,然天鸣方丈所说虽是严厉了些,冲秦业方才说了寻些话,以少林寺的尴尬处境,却也是无可厚非了,当即拜倒在地,以示不忘师门大恩之意。

    秦业闻言先是一怔,看着叶天盛等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心下却是大乐,眼下这祸可是闯大了,几乎等于是砸了蒙古人治下的那些少林俗家弟子的出路,若是宋境内的少林俗家弟子,助宋抗蒙“叛”出师门,江湖上人人都会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好汉子”,而蒙古人治下的那些人却要背上“不知廉耻,背恩忘义”的骂名了,如此算来秦业此番得罪了人虽多,赚得却是更大,天鸣明着是两不相帮,实里却是大大的帮了宋人一把。只这一转间,那个刚才还无端承了秦业多方指责的天鸣方丈便似那二八娇娥般万般可爱了起来。

    对于天鸣方丈帮称宋人的举动,刘秉忠亦是懂的,只不想他能做得如此巧妙,心下一叹也不多想,人死如灯灭,他虽是半个和尚半处道士,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天鸣跟着少林僧俗弟子颁下了法旨,回过身对秦业道:“秦少侠,老衲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少侠应允。”

    本来秦业听得天鸣颁完法旨,只想着待他们进得寺里去寺门大阖再与刘秉忠大战一场,将这个汉人的“耶律楚材”人间蒸发了事,却不知天鸣还有什么话说,本能的觉得不能一口应下,当即回礼道:“方丈请讲,秦业但能做得,无不应允。”

    天鸣微一点头道:“老衲唐突了,刘大人方才于我少林寺有大德,又是深具慧根之人,老衲恳请少侠放过刘大人,就让他入我佛门,在少林一生静修如何?”

    秦业一愣,在此时自己心内对刘秉忠多少竟生出了些许好感来,就冲他破指写书维护少林寺一事,又见刘秉忠一脸淡然,想着历史上此人半僧半道,有妻无子,那个“深具慧根”可能也是有的,不过若因着惺惺相惜就放过他,却是过了。想到此处朝天鸣躬身歉道:“方丈此请,恕秦业不能从了。”略一顿,看了一眼淡然如昔的刘秉忠,接下道:“秦业上来时,接得山下有人回报,一队蒙古兵卒冒充山贼劫杀少林寺佃农,想是刘大人所为吧?若是放下屠刀,便真可立地成佛,这成佛也太容易了!”说到后面秦业回想自己竟对这样一个漠视他人性命的家伙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口气不自觉的便又有些冷了,有几分对天鸣方丈如此报恩的讽刺,亦有几分对自己滥发惜才之心的自责。事实上若非刘秉忠如此贱视汉人平民的生命,冲着他维护少林寺的这一点秦业倒还有可能不考虑是否纵虎归山放了他一马。

    纵兵假扮山贼劫杀少林寺佃农,然后派兵以保护少林的名义驻扎在嵩山脚下,刘秉忠本意是想在这一边安一颗棋子。少林寺不比其他,在中原历来为汉人朝廷所仰重,纵是女真人统治中原百余年多方市恩,亦不能让少林寺放弃对汉人的自我认同,方今虽说南宋小朝廷“衰腐不堪”,蒙古人攻宋仍是受挫连连,嵩山又离那襄樊前线不远,有这么一股忠于宋室的力量存在,一惯谨慎的刘秉忠不能不多留一个心眼。只想不到此举却成了秦业一意杀死自己的理由,而少林寺,也不再有维护自己的可能了。

    天鸣低吟了一声佛号,垂眉不再说话,刘秉忠借兵盯视少林的心思他又怎能不懂,只不过刘秉忠终是于少林寺有恩,不能不出手代为说话罢了,如今秦业如此说,少林寺又怎还有为刘秉忠辩驳的可能?

    此时刘秉忠早已不再奢望秦业放过他了,对秦业轻笑道:“秦公子,刘某自忖今日难逃此劫了,只有一个问题,不知秦公子可否为刘某解惑?”

    秦业曾经截下刘秉忠传给忽必烈的信鸽,知他怀疑自己与“圣军”的关系,想来此“问题”便是与“圣军”有关的,冷笑道:“人死两不知,有惑无惑又有何妨?”言罢蓄劲掌间,便要动手灭口。

    刘秉忠却是早料此节的,“唰”了一声手中亮出一把匕首,却不是攻向秦业,反手送入了自己心窝,瞬时胸口鲜血狂喷,嘴角一抹残红带笑,退后几步勉力站稳,叶天盛等与他一齐上山来了少林俗家弟子本能的冲了过来,一人扶住,其他几个却擎兵望向秦业,物伤其类,俱是一脸悲愤。秦业大愕,他有过千百种杀死刘秉忠的方法,不想最后刘秉忠却是自己了结了,一时定住,身上劲风缓缓的又放了下来,心里却在不合时宜的想:这刘秉忠倒是真能收买人心。

    “咳,咳……”刘秉忠靠在一名少林俗家弟子怀里,却没倒下,眼内闪出一丝得意,结论,他终于得到了,“如此,如此说来,阁下,阁下便是这几年里,神出鬼没的‘圣军’了?哈哈哈,秦公子天纵之才,十三岁孤身离开桃花岛,三年多里打下‘圣军’的赫赫威名,搅得中原大地风声鹤唳,天翻地覆,刘某败在秦公子手上,咳,也,也算不枉……”

    话还是让他说完了。秦业苦笑着,这刘秉忠终于死了,死了还发了余热一把,偏偏关键时刻自己的应变能力也掉了链,被摆了一道。轻叹一声,回头却见一众人等,不论是还有些悲愤的少林俗家弟子,还是“助威团”的那些个大嘴巴,甚至少林寺一众高僧,方丈天鸣,达摩院首座无色,罗汉堂首座无相,俱皆一脸不可思仪的望着自己,如果可以的话,秦业倒真想欲盖弥张一番,如今却是无济于事了。还好,听他口气他并未发觉自己筹组义军的事,只那些义军,也太嫩了!

    天鸣方丈却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看着秦业一脸郁闷,若有所思的样子,打个佛号道:“秦少侠此番助我少林,他日但有所需,少林寺必竭力而为。”

    秦业一愣,“圣军”这名头就有这么管用?他却不知,早先自己对少林寺众高僧无礼,天鸣虽是修为高深,却也少少了犯了“嗔戒”,还当他是年少气盛,得理不饶人,此时知得秦业竟是三年多来声名煊赫的“圣军”,人的名树的影,老狐狸心思急转之下,便猜出了秦业故意拿腔调说话,一方面固是逼着少林寺朝他需要的那一方表态,又不何尝不是在维护少林寺以免事后蒙古人迁怒少林寺?别人还在难以置信,天鸣老狐狸却已将秦业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了,反正秦业不会给少林惹来麻烦,如此口头示好又何乐而不为呢?

    若说见微知著,察言观色的本事,秦业却是远远的比不得天鸣方丈的,不过本能的亦是先怀疑了一下,谁让天鸣方丈刚才还一副“我们从此不认识的样子”,转眼却要“竭力而为”了?不过少林既想示好,我便占你点便宜又有何妨,当即笑道:“方丈盛情,秦业感激不尽了。”天鸣正想客套了说几声“应该了”,却听秦业又接道:“秦业斗胆向方丈讨要几本经书看,还请方丈准允……”

    “经书?”天鸣方丈一愣,随即双掌合十歉然道:“少林寺经书概无外借之先例,秦公子此请,确是让老衲为难了。秦公子若是有心向佛,少林寺普渡天下有缘之人,让秦公子入寺观摩亦无不可,只老衲方才……”原本只想卖个乖,哪想秦某人真的有求于人,天鸣自得推托一番,谁知秦业要打什么主意,若他要易筋“经”,却该如何?

    “呵呵,方丈不用搪塞秦业了,秦业又岂敢让方丈为难?”秦业不待天鸣方丈把话说完,轻笑着有些“无礼”的打断天鸣方丈的话道,“秦业年前曾遇着一位世外高人,仍是少林前一代高僧,那位大师言道秦业与少林有缘,着秦业适时向少林寺借阅一部达摩老祖手书梵文本《楞枷经》一看,秦业别无他意,亦不知高僧此言何意,方才正是思得方丈有言自今日过后不再接纳俗客拜山,秦业斗胆,只在今日借那《楞枷经》一看,天明即还。”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少林寺确有一部达摩老祖手书的梵文本《楞枷经》,其中便有汉字《九阳真经》夹于其中,假的便是那个所谓的高僧说什么秦业与少林寺有缘了。想少林寺藏经阁经书何止千万,秦业若是潜入其中偷那本独一无二的《楞枷经》,那与大海捞针倒是差不多,何况旁边还有个对少林寺忠心耿耿武功且修为不下于郭靖的觉远看护着呢,干脆直接挑明了要看这本书算了。

    天鸣自然知道少林寺有一本达摩老祖手书的梵文本《楞枷经》,达摩东来时,造纸术尚是东土仅有,达摩老祖记忆惊人,便将心中所识之所有经文一一抄录下来。若说这《楞枷经》,原本也是极普通的一部佛家经文,有心向佛者亦可在寻常书店内买着,天鸣方丈又不知《九阳真经》与此一本《楞枷经》的关系,不疑有他,只对秦业所言之“少林前一代高僧”有所不解,疑惑道:“不知秦公子所言之高僧法号?想这《楞枷经》非是少林独有,为何这高僧偏叫秦公子到少林借阅,还必得达摩老祖手书之梵文本?”

    秦业摇了摇头道:“此事秦业也是不解,那高僧虽是与秦业相识一场,却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方丈若还问其他的,秦业便也是一概不知,惭愧得很。”此等事,越是神秘越是让人容易相信,若说将这本《楞枷经》借出少林,少林寺必是不会答应的,秦业想了倒是用借阅的方式将他抄录下来,回去再慢慢研究。

    天鸣也猜不透其中玄机,想秦业纵是见闻广博,若非少林寺内人,又岂会知道少林寺有一本达摩老祖手书的梵文本《楞枷经》?他既不知《九阳真经》的事,《楞枷经》又是极普通的一部佛家经文,想着秦业也不过借阅一天,人不出少林,遂也不疑有他,点头道:“如此说来,秦公子确是与少林有缘了,既有高人指点,老衲又岂敢不从,秦公子随我来罢。”

    秦业心内大喜,却先回头对秦一秦三吩咐一声,让他们去处理善后事宜,便随着天鸣方丈进得寺内走向藏经阁。叶天盛等少林俗家弟子如今身份还是刘秉忠亲随,算得与少林寺是脱了干系了,便皆齐齐跪倒在地,朝寺门重重磕了三个头,抱起刘秉忠尸身也自下山去了。

    秦业随天鸣方丈走向藏经阁,达摩院首座无色,罗汉堂首座无相也在后随侍。无色性子豪爽豁达,无相宽厚稳重,虽说秦业方才无礼于少林寺,但他二人皆是心思灵巧之人,于秦业的心意却也是知道的,便不存芥蒂,一路与秦业攀谈,竟是了无拘束。不多时,一行人进得藏经阁,只听天鸣方丈对内唤道:“觉远?”

    少时,一个长身玉立,恂恂儒雅之中年僧人自内走出,见是天鸣方丈诸人,忙躬身合十施礼道:“弟子觉远,见过方丈,无色师兄,无相师兄。”他不认识秦业,却也向秦业躬身致意,神态极为恭敬。秦业忙也躬身回礼,看觉远英华内敛,双眼有若浩瀚之波,一身修为当不在天鸣方丈之下,心内便也有些奇怪,按说这觉远一身修为俱是学自《楞枷经》内的《九阳真经》,自身却是从未接触过少林寺其他武功的,为何天鸣等少林众僧对身边出现了这么一个高手却仍一无所觉?还是少林寺这样的隐藏高手一抓一大把,大家都麻木了?

    由不得秦业多想,只听天鸣方丈对觉远和尚道:“这位是桃花岛郭大侠弟子秦业秦施主,他此来只为借阅达摩老祖手书的梵文本《楞枷经》,你去找来借与秦施主一阅,明日当还。”觉远和尚自幼便在少林寺出家,足不出寺门,对什么桃花岛郭大侠自是一无所知,他是忠厚之人,只听方丈说秦业要借那本《楞枷经》,口道一声是,又朝秦业微一施礼,便向内走去,不消片刻,手中拿着一套四本薄薄经书,便是那秦业梦寐以求的藏有《九阳真经》的达摩老祖手书之梵文本《楞枷经》了。

    天鸣方丈双手接过,略一迟疑向秦业道:“秦公子可识得梵文?”

    秦业压住心内狂喜,摇了摇头道:“不识。”

    天鸣心中更惑,不识,你还指明要借梵文本达摩老祖手书的这一本?待要再问其他,只听觉远在一边躬身道:“此书虽是达摩老祖手书,中间却有后人补上的汉字经文,秦公子想是为这汉字经文而来?”觉远自来按这九阳真经所说的方法修习,只觉神清气爽,百病不侵,他不知其中缘由,便直说了出来。

    天鸣方丈闻言大愕,摊开经书一看,果然如此,再细读其中汉字“注释”,却是一套极为高深的内功心法,饶是他清修数十载,见此等事亦要激颤不已。无色、无相二人见天鸣方丈如此失态,忙上前扶住,天鸣方丈微一定神,止住要说话的无色无相二人,冲秦业躬身施礼道:“秦公子可知其中、这其中是何文?”无色、无相二人大愕,几时见过方丈如此失态了,却又不好说话的,只拿目在秦业与觉远间游离着。

    秦业已是极力克制自己心态了,此时见天鸣如此态,却正好来了个注意力转移,心内暗笑你老和尚白修了几十年佛,怎么比我还激动,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道:“那位高僧只说秦业一看便知,其中缘由,秦业实是不知,否则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来了。”

    天鸣方丈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想来秦公子乃是有缘之人,此文确该归公子所有。”言罢将经文交予秦业,又对无色、无相道:“此本《楞枷经》关系重大,你二人也一并参详吧。”

    秦业接过经文,定了定神,摊开细细看了几页,果然是一套绝妙的内功心法,在随天鸣进寺时秦业便已想好了,他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在一日之间要将这《九阳真经》全数记住是绝无可能的,此经乃是少林寺之宝,外人借出少林寺也是不行的,唯有与少林寺分享其中秘密,扫录一份最为现实,合上经文对天鸣方丈躬身施礼道:“秦业谨向方丈借一套纸笔使用。”

    天鸣知秦业所为何事,眼见少林之绝学为秦业卷走,此时他心内亦是有些不甘的,然此事若非秦业提点,想他终生也不会知道这《楞枷经》内藏有此等绝学,如此说来这个秦业确是与此经文“有缘”,他要抄录一份带走也不为过,遂双掌合十,向觉远示意,不消片刻,文房四宝俱已备齐放在秦业跟前。秦业每日行事匆匆,自然是会那速记之法的,当下摊开经书,将那四本书上所载内容一字不落的抄录下来,却用不着一日,几个时辰便已完事,便也不再在少林寺多待,与天鸣等四僧拱手作别,趁夜自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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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不管本书最后怎么走,种族灭绝政策是绝不会发生的,“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现今小业子杀人很狠,不过杀人只是手段,不是最终目的。

    《神雕》里有关少林寺的内容只书后面一点点,那还是为引出《倚天》的故事才有了,《射雕》压根就没见少林的影子,无语想这主要的是因为少林寺当时处在异族的管辖之下,不敢有所作为吧,像《倚天》里,赵敏就把少林给灭了,呵呵,其实以元朝的威势,像少林武当这种家大业大的,跑也跑不了,要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大家都听说过洪熙官、方世玉和南少林的故事吧,想想现在南少林在哪都还找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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